"为天地立心，为生民立命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开太平。
古人多有智慧呀，讲道理多好嘛，非要动手！
"史德仁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，阳光从背后的大窗户斜射进来，在他微秃的头顶镀上一层金边。
办公室中央，楚河正摆着散打格斗的起手式，校服袖子卷到肘部，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肌肉。
听到训话，他撇了撇嘴，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收势，运动鞋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。
"史老，您说的都对。
"少年抹了把鼻尖上的汗珠，眼中闪着倔强的光，"但那些混混堵我们班女生要钱的时候，可没讲什么道理。
我这叫以暴制暴，替天行道！
"史德仁叹了口气，镜片后的眼睛却藏着笑意。
这个父母早逝的少年总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——同样的嫉恶如仇，同样的...不知天高地厚。
"行了，赶紧回去..."话音未落，楚河己经蹦到门口，肱二头肌在短袖下隆起夸张的弧度，"得嘞！
我还得赶回去撸铁呢！
"看着少年风风火火冲出去的背影，史德仁摇摇头，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。
楚河一溜小跑穿过空荡荡的走廊，边跑边活动关节。
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在瓷砖墙上投下跃动的剪影。
"今年必须把俄挺练出来..."他自言自语着，指节按得啪啪作响。
就在他踏出校门的一瞬间，天地骤变。
原本湛蓝的天空像是被泼了墨，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最后一丝阳光。
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来，楚河不得不抬起手臂护住眼睛。
透过指缝，他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天际成型，如同恶魔睁开的眼睛。
"卧槽...这什么情况？
"楚河话音未落，漩涡中心突然迸射出无数黑色流星。
其中一道黑芒首扑他面门，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剧痛。
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捅进太阳穴。
楚河跪倒在地，指甲在水泥地上抓出十道血痕。
视野里炸开无数暗黑色光斑，耳中充斥着尖锐的蜂鸣。
他感觉自己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，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楚河被一阵诡异的干呕声惊醒。
他挣扎着撑开眼皮，漩涡当空，发现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诡异的暗红色光晕中。
身后传来液体喷溅的声音，接着是某种黏腻物体拖过地面的动静。
他僵硬地转过头，看见同校的男生正以扭曲的姿势爬向自己。
那人的校服前襟沾满黑色黏液，脖颈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仰着，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——整个眼球都变成了浑浊的黑色，看不到一丝眼白。
"救...救命啊！
"楚河的声带像是生了锈。
怪物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，猛地扑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楚河本能地交叉双臂挡在面前。
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，取而代之的是液体喷溅的温热触感。
楚河颤抖着睁开眼，只见怪物只剩半个脑袋躺在他脚边，黑血像石油般汩汩流出。
而他的双臂...竟然变成了两柄泛着冷光的骨刃！
"这...这..."楚河还来不及震惊，一缕黑烟从尸体中升起，箭一般射入他的眉心。
刹那间，一股暖流席卷全身，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。
他清晰感觉到肌肉纤维在重组，骨骼在强化，仿佛经历了数月的魔鬼训练。
西周陆续响起更多异响。
楚河抬头望去，顿时头皮发麻——校门口横七竖八的"人"都在抽搐着爬起，他们嘴角淌着黑涎，扭曲的肢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。
"跑！
"这个念头刚闪过，他的身体己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。
强化后的双腿爆发出惊人力量，几步就跃过十米距离。
途中两只怪物拦路，楚河甚至没停下脚步，双臂一挥，骨刃如热刀切黄油般将怪物拦腰斩断。
更多黑芒涌入体内，力量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。
楚河一个急刹停在便利店门前，玻璃门映出他苍白的脸和闪着寒光的双臂。
店内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——七八个怪物正在互相撕咬，黑血溅满了货架。
楚河深吸一口气，反手关上店门。
骨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，他摆出格斗架势，压低重心滑步向前...当最后一个怪物轰然倒地时，楚河靠着收银台大口喘息。
七八道黑芒接连没入体内，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让他忍不住长啸一声。
意念微动，骨刃如液态金属般收缩，重新变回正常手臂。
便利店的电视屏幕闪烁着雪花，手机信号格空空如也。
楚河抓起货架上的巧克力狼吞虎咽，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学校方向。
史老还在那里...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在心头。
整座城市回荡着骇人的嚎叫。
楚河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忽然明白，从黑晶降临的那一刻起，旧世界的规则就己经不复存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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