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妮静静地看着帕斯卡·杜克转过身,大步走向他的更衣室。
随后,她像一滩颤抖的水一般瘫倒在地板上。
天哪。
他的门半掩着。
当他的毛巾落到地板上时,她瞥见了他那紧实、肌肉发达的臀部,然后才猛地移开视线。
哦,天啊,哦,天啊,哦,天啊。
佩妮反复检查并闩好了黛利的鸟笼,确保万无一失后,才站起身来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她看了看身上的睡袍。
那褪色的印花图案己经落后时尚好几年了,腰带的末端也磨损得不成样子——这是许多调皮小猫咪抓挠留下的痕迹。
还有她的头发……哦,经历了这一番波折后,她只能想象自己的头发是个什么样子了。
(挺像鸡窝的)她朝梳妆台上的镜子望去。
情况比她担心的还要糟。
她的辫子让黛利那凌乱的羽冠看起来都顺滑了。
佩妮迅速解开缠在辫子上的薄棉布,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,然后重新编好,扎紧发尾。
她又眯着眼看了看镜子。
她觉得比刚才好多了。
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,但总归是好了一些。
“美女!”
鸟叫。
从更衣室里传来帕斯卡杜克不耐烦的哼声。
“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,”佩妮喊道,“黛利几周前才来到布鲁姆广场生活。
它的女主人去世了。
鹦鹉既忠诚又聪明,而且常常比它们的人类主人活得更久。
所以它不仅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家,还在为女主人哀悼呢。”
“我得说,在我听来,它可不怎么伤心啊。”
“它确实会说些非常有趣的话,不是吗?
‘美女’,还有‘对的’,还有——你听到那句了吗?
‘想来点……’什么?
我一首都听不清它最后说的是什么。
肯定不是‘饼干’。
也许是‘想来杯茶’?
可谁会给鹦鹉喝茶呢?
听起来很像‘想来点袍子’,但那就更说不通了。
不瞒您说,这个谜团都快把我逼疯了。”
“艹。”
她愣住了。
“我倒没那么生气啦。”
他回到卧室,现在穿着一条长裤和一件还没扣上扣子的衬衫。
“是那只鹦鹉说的。
‘想来一炮吗。
’那只鸟肯定是从妓院来的。”
她震惊得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——但这还不是最让人不安的部分。
最让人不安的是,她居然还挺喜欢听的。
“不可能吧,”她说,“它原来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。
别人是这么跟我说的。”
“老鸨子老了也会变成老太太的。”
“美女。”
黛利调皮地吹了声口哨。
“想来一p——”佩妮用手捂住了嘴。
“哦,不。”
“对!
对!
噢!
对一一一!!”
帕斯卡杜克坐下来系靴子。
“希望我不用再给你翻译这个了吧。”
佩妮想不出有什么话能让这次对话不那么尴尬难堪。
她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倒不是说她舌头打结了,而是她的舌头仿佛己经蜷曲着死掉了。
靴子穿好后,他大步走到门口,为她拉开了门。
佩妮感激地提起鸟笼,赶紧往外走。
“我知道女士的名誉有多脆弱,”他说,“丑话说在前头——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过这里。”
“佩妮坎恩夫人?”
佩妮吓得浑身一颤。
管家伯恩斯太太站在走廊里。
她的目光移向了她的雇主。
“杜克先生。”
帕斯卡杜克低声咒骂了一句。
如果佩妮是那种会说脏话的人,她也会跟着骂的。
从佩妮记事起,伯恩斯太太就在温德米尔家当管家了。
她小时候,这位管家就把她吓得不轻。
在这方面,这么多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。
这位管家现在更吓人了,从头到脚一身黑,头发在头顶中间分得笔首。
她手里拿着的蜡烛在她脸上投下了阴森的阴影。
“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?”
她严肃地问道。
“我的鹦鹉从窗户飞进来了,我过来把它带回去,”佩妮急忙解释道,“杜克先生好心帮忙。
伯恩斯太太,您能不能陪我回家呢?”
“这样比较妥当。”
管家不满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以后,夫人阁下,我建议您叫醒一个仆人给您开门。”
“哦,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
佩妮在准备离开时,偷偷瞥了杜克先生一眼。
“我向您保证。”
实际上,佩妮为了应对眼下的这一局面,制定了一个简单的策略。
先向那位男士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,感谢他伸出援手……然后从容不迫地悄然离开……在这之后,就再也、再也不踏出自己家门半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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