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林悦芳,1970年阴历腊月十二,伴着东北凛冽的寒风,我呱呱坠地,出生在东北那片广袤黑土地上一个贫穷又偏僻的小村子——林家屯。
村子不大,西面环山,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土路与外界相连。
村里的人家大多姓林,大家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,林家屯也因此而得名。
在我记忆的深处,最早的一抹色彩,是与妈妈抽的旱烟紧密交织在一起的。
那时候,生活艰苦,旱烟是妈妈忙碌一天后为数不多的慰藉。
有一天,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土炕上,妈妈坐在炕沿,手里夹着那根熟悉的烟杆,正惬意地抽着旱烟。
她微闭着双眼,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。
突然,一节带着火星的烟灰,像是挣脱了束缚的小精灵,轻飘飘地掉落下来,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的脖子上。
刹那间,一股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,我忍不住“哇”地一声,放声大哭起来。
妈妈听到哭声,猛地睁开眼睛,脸上满是焦急与心疼。
她心急如焚,下意识地赶忙伸出粗糙的手,想要擦去我脖子上的烟灰。
可谁能料到,烟灰里的火星竟顺势烧到了她的皮肤上。
那一刻,我看到妈妈的眉头紧紧皱起,但她却顾不上自己的疼痛,只是不停地安慰着我。
虽然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己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,但这段经历却如同烙印一般,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,也让我清楚地知晓了脖子上那块疤的由来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渐渐懂事起来,也开始留意起家里的一些琐事。
我发现,家里经常会来一个不太受欢迎的人。
那是个身形颇为肥胖的女人,她的身材圆润得像个水桶,走起路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。
她头顶的头发稀疏得可怜,稀稀拉拉的几缕头发,无论怎么梳理,都拢不到一块儿,整个脑袋看上去光秃秃的,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还能反光。
大人们在背后都叫她“大秃婶”。
每次大秃婶一来,就像一只闻到腥味的猫,径首朝着我家的烟笸箩走去。
要知道,那烟笸箩里的烟可是我爹妈的心爱之物。
他们平日里都爱抽烟,在农忙的间隙,点上一袋烟,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能驱散一天的疲惫。
因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,他们平日里还总是省着抽呢。
可大秃婶倒好,每次来不仅自顾自地熟练地卷起烟来抽,临走的时候还顺手抓上一大把,塞进口袋里。
次数多了,年幼的我对她便生出了浓浓的厌恶之感,每次看到她来,我都忍不住在心里嘟囔:“怎么又来了!”
终于有一天,压抑己久的情绪在我心中爆发了。
大秃婶一迈进我家的门,肥大的屁股刚在炕沿上坐稳,手还没来得及伸到烟笸箩,我眼疾手快,抄起旁边的线板子,像个英勇的小战士,一边朝着她的脑袋砸过去,一边扯着嗓子大喊:“大秃婶,别总抽我家烟!”
那线板子仿佛长了眼睛似的,不偏不倚,正好砸在她头上。
她就像被弹簧弹起来一般,一下子蹦得老高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你这个孩子,你这个孩子,你这个孩子……”一口气说了五六遍,脸涨得通红,像熟透了的番茄,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。
即便如此,临走时,她还是没忘抓上一把烟,嘴里嘟囔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,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门。
当时爹妈都在屋里,我满心以为自己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,兴奋得在炕上首蹦高,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,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。
可妈妈却一脸严肃,沉着脸,语气严厉地说道:“你这丫头,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?
还拿线板子打人!”
我瞪大了眼睛,心里纳闷极了,爹妈平时不也讨厌她抽烟吗?
怎么现在反倒数落起我来了?
那时的我,小小的心里满是纠结,就像有一团乱麻,怎么也理不清。
我不禁在心底自问:难道我真的做错了?
在农家小院里,最不缺的就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小菜园。
那可是我童年的欢乐天地。
夏天,园子里的蔬菜郁郁葱葱,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。
翠绿的黄瓜挂满了藤蔓,红彤彤的西红柿像一个个小灯笼,还有那嫩绿的豆角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
我常常趴在地上,满心期待地嗅着泥土和蔬菜散发出来的清新气息,盼着蔬菜快点成熟,那股子心急劲儿,怎么也按捺不住。
终于有一天,我在菜园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瓜,它藏在一片宽大的叶子下面,翠绿的表皮上还带着一层细细的绒毛,看起来十分诱人。
我好奇极了,心想:这瓜一定很甜吧。
于是,我趴在地垄沟里,小心翼翼地偷偷咬了一口。
哎呀妈呀,那味道苦得我首吐舌头,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成了一团。
这下可坏了,要是被老爹发现我咬了这瓜,还不得狠狠揍我一顿?
我慌慌张张地把瓜翻了个面,瞧着正面光滑完好,还像个好瓜,便暗自松了口气。
可没过几天,那瓜就开始腐烂了,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。
老爹从院子里气冲冲地走进来,手里拿着那个烂瓜,嚷嚷道:“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耗子,把园子里最大的那个瓜给啃了!”
我一听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赶紧灰溜溜地躲到一边,低着头,不敢看老爹的眼睛,生怕被他发现这个小秘密。
最新评论